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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4节(2 / 3)

睛便也看着半空,出神了好一会:“这样啊。蛊母嘴笨,不会说话,总是说不清楚她待着的地方是怎么个模样。”

然而她其实借着蛊母的眼睛见过那片地方,她只是这样听着顾小灯描绘出来,恍惚像重新认识了一遍,自他口中而出,崎岖成了奇境,险恶镀了瑰丽。

顾小灯蹭了蹭顾瑾玉的侧脸,试探着问:“你和蛊母很亲厚,你们也是借着蛊虫感应的?”

葛东月摇头,脸上是不知道怎么解释为好的为难,只说:“天生的羁绊。”

顾小灯顿时便想,定然是又一桩冤债。

他心里嗳了一声,抱着顾瑾玉轻摇,只问:“话说你们最近没有借着控死蛊,给我家里这位可怜蛋传些不好的命令吧?”

葛东月脸色一转,有些心虚:“也不是没有……”

“还真有啊?!”顾小灯急起来了,“你们瞎折腾他什么了?”

“呃……没得逞就是了。”

顾小灯待要秋后算账,这时葛东晨过来,一直安静抱人的顾瑾玉动了动,不知道从身上哪里抛出的暗器,把葛东晨逼退了几步。

没一会儿,葛东晨仗着身体的特殊,不惧皮肉之苦执意凑了上来,侧脸划开了三道伤,胳膊也扎着小刀,面不改色地凑到葛东月一旁朝顾小灯血淋淋地笑。

他也告状,嬉皮笑脸:“小灯,你看他,你看他嘛,他不好。”

顾小灯无语凝噎,这人有时候真是……贱嗖嗖的。

顾瑾玉改成从后抱着顾小灯,歪着脑袋侧耳听着,蒙了眼也满脸的冷冽。

“歪,你这个……”顾小灯差一点就把死变态三个字脱口而出,“我问你,你让我一块儿到这深山来,存的什么心?总不会是让我在这蛊山蛊海的天地里当个开路宝吧?”

葛东晨满脸真挚的笑意:“小灯误会我了,都到这个地步了,我还能有什么图谋呢?”

“谁知道你安的什么腌臜心?”

“你曾说过倘若云霁死,你会给他挑个风水宝地当墓地,对吧。”葛东晨抬指揩去侧脸的血,风轻云淡地笑,“我连他都嫉妒了。”

三狗下线啦

顾小灯听多了葛东晨委婉曲折的话,心里再盘一盘这人的行动和动机,基本也摸到了这死变态是怎么想的。他知道他在乞怜,但乞错了。之后一路前行,葛东晨时常见缝插针地来靠近,总被顾瑾玉赶走,简直像旅途上的即兴节目。

中原和异族两队人维持着微妙的太平继续前行,阿千兰为首的异族人毫不收敛地利用巫蛊探路,所过之处不分昼夜,周遭全是纷飞如雨的蛊虫,他们用蛊避开山林渊泽的毒,不需要时便卸磨杀驴,让顾小灯驱蛊开路。

越往南走,匪夷所思的所见越多,遇到的危险也越多,一路光怪陆离,归乡的异族人并非一味喜悦,去国的中原人并非忧惧交加,中原异族二十人中,只有吴嗔是快乐无比的,虽然他的鼻子总遭罪迫使不停干呕。

顾小灯的眼睛总是亮晶晶的,纵揽造化神奇时,脑子里也记得不时就回顾一遍千山万毒,途中中原人的队伍里不免有不慎中毒的情况,他便上前去诊治,手稳眼准,见到毒物和狰狞伤口都冷静沉着,与平时的跳脱活泼截然不同。

两行人休息时,他捧着装了毒物的瓶罐,拿根银针挑着研究,认真得心无旁骛,顾瑾玉默不作声地贴着他,看不见就竖着耳朵听着,浑身的紧张肉眼可见,生怕他磕破哪处皮肉。

有次顾小灯抓到一条毒得厉害的绿蛇,顾瑾玉就给他捏着蛇的七寸,顾小灯一把拔去蛇的毒牙,拿个小瓶接住蛇的毒液,蛇尾挣扎扭动不时扫到他的侧脸,他只顾着忙活,手拿把掐之外乐于挑战。

两行人一连向南赶了十二天,每天只停歇两个时辰,几乎只喘几口气。顾小灯再累也硬撑着,延绵川泽展卷一样,不停自眼前翻卷盖卷,他数不清翻过多少山岭,有时穿林路途被星海一样的蛊虫遮蔽了日月,他甚至分不清时间的流逝。

迷茫时他就问顾瑾玉:“森卿森卿,过去几天了?”

顾瑾玉凭着耳后的机械小钟给他分享时间的尺度,手里握着一根树枝在地上写给他看。

顾小灯看了心里有底,便又继续同他玩笑:“树杈子手里捏着树杈子!”

顾瑾玉愣了愣,在身上摸索出一些古怪小物件,拼组成一盏小巧别致的灯放到顾小灯手里,回他一句“小灯提着小灯”。

顾小灯乐不可支,穿行在光怪山林,愣是让他过成一种如履平地的日常。

落在外人眼中,他顶着这副容貌,本就与这怪奇天地一样如同神迹,遑论他的能力举止。

林渊中日光弱,停歇时分少,除了顾瑾玉惯于黑暗,其他人任是铁打,也在昏暗山川里逐渐萎靡,顾小灯却始终亮晶晶的,连打个哈欠都千回百转,说话动作都明媚得近乎活色生香。

或许他就是习惯且擅长疗愈,无论是他硬塞硬改的药血体质、自学成系的缝补医术,还是他近乎天生的热乎性情。

这天五月十四了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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