对方一离开，苏曜就垮下脸来。

他已经确定以及肯定，玄渊已经对他动情了。

刚刚在他问那个问题的时候，对方的心跳很快，神色也略显慌乱。

对于常年喜怒不形于色的大神官而言，这足矣说明一切了。

苏曜现在很矛盾。

一方面，他不想玄渊动情。

从十万年后大师兄的表现来看，这一世绝对是没有好结局的。

他不想大师兄承受痛苦。

另一方面，他又忍不住想：

如果没有这一世的情缘，那他和大师兄十万年后还能在一起吗？

苏曜烦躁的挠了挠头，倒在小塌上。

算了，不想了。

船到前头自然直，走一步是一步吧！

在苏曜心烦意乱之时，玄渊的心情也是无法平静。

他伸手按在自己的心脏上，刚刚被神子触碰的位置。

即便是现在，心跳仍略显急促。

他想欺骗自己都做不到。

他对神子，已经动情了！

“老天，请你开开眼吧！”

“神子，神子求你救救我们，救救元空界的子民吧！”

高高的祭台之下，跪着无数祈求之人。

男女老少，无不眼含血泪，磕的头破血流。

一边磕头，一边哭喊着祈求。

苏曜突然从梦中惊醒。

细细密密的冷汗浸湿了他的衣衫。

他踉踉跄跄的起身，不小心打翻了桌上的茶杯。

听到动静的玄渊瞬间出现在屋内。

他扶住神色不对的苏曜，凝眉问道：“怎么了？”

苏曜抓着他的手臂，急切的道：“元空界，元空界出事了。”

玄渊替他拭去额间的冷汗，轻声安抚道：“别急，我马上派人去查。”

苏曜道：“我也一起去。”

玄渊本该劝止。

但一对上神子的眼睛，他就只回了一个“好”字。

此次去元空界，除了苏曜和玄渊，还有另外一名神官——未霖。

是玄渊指派他随行的。

未霖神官是木灵一族，能借草木快速收集信息。

当玄渊撕开虚空界壁，直接带他们出现在元空界时，苏曜被眼前的景象深深刺痛了眼睛。

昏暗的天空下，长着翅膀的灰色飞骷满山遍野。

而黑红色的土地上，摆放着数不胜数的石台。

血迹斑斑的石台上，是在人不人，兽不兽之间不断切换挣扎的怪物。

石台下，是高高迭起的尸体。

分不清是人类的，还是妖兽的。

整个地域，惨不忍睹。

一双大手盖住了苏曜的眼睛。

“别看。”

苏曜想拿开眼睛上的那双手，但手的主人却未如他愿。

“交给我们。”

他的话音刚落，苏曜的意识便陷入了混沌。

玄渊接住神子软倒的身体，对未霖道：“你去寻罪魁祸首。”

未霖点头，转瞬消失。

玄渊没想到元空界是如此境况，不然定不会让神子亲眼见到这般惨状。

他单手揽住神子，另一只手缓缓抬起。

以他为中心，千里之地的一切顷刻间化为齑粉。

苏曜醒来时，是在一处精美但有些眼熟的宫殿中。

但他现在的心思不在宫殿上，直接瞬移出现在宫殿外。

眼前出现的是空旷到除了脚下土地，什么也没有的真空地带。

他看向玄渊，震惊的问道：“你把这变成这样的？”

玄渊颔首道：“此地已被污染，被我荡清了。”

苏曜：“……”

他叹口气：“玄渊，那些飞骷上遭难的阴灵是无辜的，你这么做不太合适。”

玄渊：“你想净化他们？”

苏曜确实有此想法，“至少让他们得以安息。”

“你苏醒不过百年，以你如今的神力，不足以净化一界。”

一旦神力使用过度，就会再次陷入沉眠。

玄渊早知道神子会做这样的选择，所以才会毫不犹豫的荡清此地。

他不想也不愿对方再陷入沉眠。

苏曜已经想过这个问题了。

“那便先将那些有罪之人的阴灵先除掉再来净化吧！”

玄渊轻轻蹙眉，不解的开口：“何意？”

苏曜道：“借红莲业火之力，消除罪灵。”

此界名为元空界，他又在此地见到漫天的飞骷。

那时他便明白了，这里是十万年后元空古境的前身。

而他现在要做的，便是将幽冥界的红莲业火分出三分之一拿到这来。

苏曜垂眸，心中忍不住想：

他自问所做之事皆是出于本心