牧野一边揉着钝痛的太阳穴，一边偷偷打量镇定自若的沈南。

——糟糕，这家伙似乎真的不简单。

沈南第一时间就察觉了牧野的视线，他扭过头，精准地对上了牧野的眼睛。

“啊！！”

牧野感觉到一阵前所未有的疼痛，他忍不住抱着脑袋哀嚎起来。

沈南从容收回视线，垂下的眼睫挡住眼底的一抹狡色。

摧毁精神海什么的，可不是他沈南干的，毕竟现在出手的可是堂堂正正的顾城主呢！

好久不见

从顾臻发难到收敛威压，拢共只有五分钟。

这五分钟对于整个军团的人来说，却是极为漫长的。

沈南环顾四周，发现还能站着的人少之又少，这种情况下，还跟个没事儿人一样的他，多少都有点说不过去了。

沈南不得不佯装虚弱，半靠在办公桌上，一副娇弱无力的模样。

顾臻略带调侃地看了他一眼，吴千峰却紧张得不行，慌忙就搀住了沈南。

“你怎么样？”

吴千峰说话的语气极尽温柔，手上的动作也格外小心，好像一用力就会把沈南捏碎了那样。

这倒是让沈南有点尴尬了。

“一点晕而已，不要紧。”

沈南不着痕迹地避开吴千峰的搀扶，转而去拉了一把在一旁干呕的女beta。

那女beta本来已经摇摇欲坠，沈南这一扶，她就手脚虚软地挂在了沈南的身上。

“送去治疗吧，”沈南平静地望向顾臻，“顾城主，你下手实在太狠了。”

在精神力飓风出现的那一刻，沈南清楚地感受到了顾臻的杀意。

他不是说着玩儿的。

或许在这位人人敬畏的城主眼里，无论城民还是下属，都是随时可以抛弃的。

要说冷酷，顾臻排第二，那就绝没有人敢自称第一。

“不好意思，”顾臻不痛不痒地道歉，“一时没收住。”

顾臻的态度实在算不上诚恳，然而即便是这样，在场也找不出一个对此不满的人。

后续的事情交给医疗队，吴千峰则被叫去问讯那后勤主任。

沈南一下子就成了“闲杂人等”。

“哎呀，饿了，”顾臻摸了摸肚子，“沈南，去给我做饭吧。”

“抱歉，按照约定，本周的一次份额您于前两天已经使用过。”

“通融一下也不行么？”

“……这是规定。”

“那我赊账？”

“赊账只会越赊越多。”

顾臻还是第一次遇到沈南这么难搞的人——难搞就算了，连搞他的机会都不给。

沈南才不理会顾城主的苦恼，例行公事般说道：“关于此次被诬陷事件，我觉得我的人格尊严受到了侮辱，作为过错方的顶头上司，您是不是应该有所表示。”

沈南的话不是问句，而是通知。

就在其他人都以为沈南这是在老虎头上拔毛的时候，顾臻不但没生气，反而笑得挺愉快：“你想要什么？”

“我要当后勤主任。”沈南一点也不客气，“原来的那位肯定回不来了，我的能力你也看到了，是不是配得上那个位置，想必顾城主心里有数。”

顾臻哈哈一笑：“一个后勤主任算什么？简直大材小用，过来给我当秘书官怎么样？”

“不怎么样，”沈南毫不犹豫地拒绝了，“秘书官的事儿太多，不如这里舒服。”

“好吧好吧，就依你……真的不考虑给我多做一顿饭么？”

沈南假笑：“顾城主，别忘了您的合约精神。”

两人的对话没有刻意避开谁，坦荡得让周围的众人反而无措了。

而后勤主任的位置，就在这段短暂的交谈中一锤定音。

等到沈南再次来到冷月军团总部，他的身份就从一个不知名新人变成了沈主任。

冷月军团的后勤主任有点类似于大内总管，听起来不响亮，但是手里的实权可不少。

上到人事安排，下到福利分配，都是后勤部要管的。

沈南瞪着一地的烂摊子，有些后悔了。

他跟顾臻要来这个位置，其实是为了方便安排自己进裂缝任务。

可是看这一大堆要处理的事情，可真有点得不偿失那味儿了。

“唉——干吧，干不死就往死里干。”沈南默念了一遍社畜守则，任劳任怨地开始了女娲补天式的大工程。

吴千峰是第一个走进他办公室的人。

这位老熟人刚从审讯室出来，身上还带着萦绕不去的血腥味。

“沈主任，前面的那个招供了，是许婷婷给了他好处，让他栽赃你。”

听到这个名字，沈南一点也不意外。

“这件事情牧野知情吗？”

“知道的，他选择默许。”

沈南点点头，手上敲打